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ABO】平安莫离(五)

一万多字,我竟然,呵,
这是最长的一次,
作业多成狗,接下来几天赶作业。

人物存在ooc

可吃一切cp杂食党所写

内含曦澄,曦瑶,羡澄,忘羡,瑶愫等cp,
洁癖党就别进来了,
认为xxx即正义也别进
极端党也是如此
直接退出就行
谢谢合作,吵架很累,我选拉黑

文案点此处

有人物黑化,角色死亡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金鳞台时,就见到无数人在议论分分,小声的说了我就知道会怎么回事,眼角无声侧目地看着江澄,带着毫不掩盖的恶意。

江澄心生怒火,但到底担心姐姐,也不管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匆匆赶到内殿找江厌离。

却没想到,他一进去就看到,看到的不光有落泪的姐姐,还有那些被魏婴杀死的那些人亲友,正围着他们亲人的尸体大哭。

失去至亲的仇恨使那些女人冲昏了头脑,几个女人哭着哭着,竟指江厌离怒骂,指责江家养出这个孽障,害死自己家人。

人活在世上就喜欢迁怒,那些女人说着说着,什么杀人犯,女魔头等难听话从嘴里直冒的。

偏生那里面不缺地位颇高的家族宗主和世家夫人,金家家仆只能象征性的扯扯,不敢把她们赶走,以防伤了颜面,坏了金家和她们的关系,江厌离又是个好脾气,也不回嘴,只能默默听着她们的怨恨,用手帕捂着眼,不回话。

江澄也没想到,姐姐才失夫婿,却还要受这种罪过,当下拿起紫电,也不管江家才受那灭门之灾,不该与他们交恶,就着向那些人抽去,紫电如蛇一般,瞬间把其中一个女人打下金鳞台。

“阿澄!”江厌离本在低头垂泪,却没想到弟弟会闹这么一出,急忙喝止他,慌忙下去想要扶那个人,却被她打开。

“别碰我,你们这些杀人犯!”那女人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眼里满是厌恶。

江厌离本灵力不高,就着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江澄本恨她对江厌离出言不逊,见她如此不知好歹,火冒三丈的拿起紫电就朝她一顿狠抽,什么家教,什么不要打女人在那刻全喂狗了。

蓝曦臣没想到他会下此毒手,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发疯道:“江澄,你疯了吗?她才失夫婿。”

“我没有,”他血红着眼,手持紫电,扫了那些女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阴森森道:“谁都不能说我姐姐,再开口,她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罢,上前拉着江厌离就走。

蓝曦臣想追他,但他心知就江澄刚刚那力道,那女人只怕不止是伤了筋骨,犹豫了一下,选择留下,扶起那可怜的未亡人,一边帮她输灵气疗伤,一边低声安慰,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让人把她扶走。

穷奇道后,百家都在筹划着誓师大会。

魏婴出自于江家,一时间内江家成为千夫所指,各种挖苦嘲笑讽刺接连而来,江澄脾气暴躁,若非江厌离阻止,不知得罪多少人。

但誓师大会当天,谁也没想到魏无羡会出现,蓝曦臣同样没想到在血洗不夜天后,他看到亲弟弟竟强忍着伤体,带走魏无羡,接下来事情,宛如梦幻一般,他做梦也没想到蓝忘机心慕魏无羡,竟为了他竟重伤三十三前辈。

“忘机,你知罪吗?”他心头冒火看着弟弟那固执样,厉声喝问,见他不语,转过头,忽视心头都不忍:“暗帮外敌,私伤长辈,按家规,罚三十三戒鞭!”

他听那鞭子打在弟弟身上,心是拔凉拔凉,只恨那天没有看好弟弟,让他干了这等事,又唯恐蓝忘机救魏婴那事,被外人看见,让人抓住了把柄,一时间心乱如麻。

蓝启仁看着蓝忘机那样子,气的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一声:“三千多条人命,这魏婴留不得!”他的语气是少有坚定和杀意。

在接近三年的养精蓄锐和拟定计划之后,四大世家才成功围剿了魔窟乱葬岗,把“屠杀”二字,还给了剩下的温氏余孽,和丧心病狂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他本想如此,事情终于了解了,却不想弟弟得知魏无羡身亡的消息,拖着重伤的身体强行破出,去乱葬岗找寻魏无羡,却未能寻到任何东西,只抱回一个被困树洞高烧昏迷的温苑。

“你疯了!”蓝启仁本来担心侄儿,匆匆迎上去,一看那个孩子,瞬间火了,冲自己侄儿,得意门生怒吼道:“你是想让蓝家成为公敌吗?把那孩子扔出去。”说话间,眼里是掩不去的失望。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用尽力气去开导,去劝,甚至放下一切去求:“忘机,兄长求你了,别……”

别什么?

别爱魏婴?

别收留那个余孽?

别给蓝家添乱?

终于,他看着一身酒气的弟弟,和他身上那刺眼的太阳伤痕,认输了。

他知道他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蓝忘机是蓝曦臣弟弟,是他血脉相连的家人。

蓝曦臣能拿他怎么办?

蓝曦臣又能拿他怎么办?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所有能想到办法也用了,事情到如今地步他还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大举灭亲杀了他?

母亲模糊的身影再次浮现:“涣儿,你是哥哥,你要保护好弟弟。”

他就差跪下来给他磕头,求他好好想想他的举动会给蓝家带来什么。他对魏婴感情一旦让那些亲友死于穷奇道,不夜天的蓝家人知道了会寒了多少人心,会让蓝家陷入怎样众亲背叛的结局。

“忘机,放弃吧!”这句话已经说了太多遍了。

再多理智,再多不满,都败下阵了。

他明知孩子身份暴露出来,等着蓝家是什么,却让人给孩子改了名字,劝蓝启仁把他留下,心惊胆战等着报应到来那天。

蓝曦臣输了。

他同意了,他认可了,甚至不顾那累累白骨,不顾那因魏婴而家破人亡的人们哭喊,眼泪。

希望着,求着魏婴能回来,放了他可怜的弟弟。

当他终于认输那天,他也终于分出功夫得知,江澄一天疯过一天的消息。

“江澄,他……”蓝启仁听着江澄暴打鬼修消息,皱眉:“鬼修虽可恨,但也不能这么胡来……”

“江晚吟……”蓝忘机一直死寂的眸子,终于出现别的色彩,那是浓浓的仇恨和杀意。

“忘机……”一个知情长辈看了,不满道:“江宗主……”

却被他打断:“都别说了!”

说出来干嘛?

让弟弟知道,他和江澄的关系,变得更加疯狂。

人的心总是偏的。

就如,蓝家也参加了乱葬岗围剿,但蓝忘机却不会去恨蓝曦臣,也不会恨蓝启仁,即使,他们也是逼死魏婴凶手。

蓝曦臣,亦不愿为一个江澄让弟弟伤心。

所以,他选择隐瞒,选择埋怨。

看着江澄一天比一天疯疯癫癫,不言不语,反怨他带头上了乱葬岗,害弟弟落得如此地步。

在这种种影响下,冷战下。

终于一天,所有矛盾一并爆发。

江澄指着他,完全不顾礼节,修养,声嘶力竭吼着。

“我打鬼修关你什么事?”

“那都是人命,我不拦你,还让你打不成。”

“一群杂粹,死了活该。”

“这些人根本没杀人,你随心所欲打他们算什么?”

“那有什么关系?滚!”

“你觉得这样没什么吗?你怎么不看看外面人怎么说你的。疯……子”

“那又如何?”对方冷漠答道“我打人关他们什么事?全打死了才好!一群只会在背后说话的杂碎。”

他本来为弟弟事情心烦意乱,一时气愤,脱口而出道:“你当然不在意这种事!你一个连自己师兄都能杀的人,会在意谁?”

话说出口后,就是一片死寂,他也自知失言,闭了嘴。

“蓝曦臣,你……”江澄扭曲着,笑着:“魏婴是我杀的,但那又怎样?”

蓝曦臣本后悔自己没过脑那话,见他那颠乱模样,知道他神经又开始不对劲了,忙改变口气,温和劝道道:“今天到此吧!要打也明天再打。”

强硬拉住他的手,半拉半推,想把他带出校场,却被他一把甩开。

“我就是疯狗,就是人渣,但那又怎么样?”对方疯魔笑着,如街上那神经失常的人一样,狂笑着,疯疯癫癫指着他:“你呢?你有脸说我?”

他知道江澄接下来想说什么,自乱葬岗相见后,两人一见面横竖总逃不过那些话。

每每都是江澄一个人怒骂,蓝曦臣唉声叹气在一旁听着,等他发完火后,消停个几天再继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提魏婴,刺激了他的疯病,江澄骂着骂着,竟连蓝启仁,蓝忘机也带上了。

蓝曦臣本听着,到底不愿听他骂弟弟和叔父。

“够了,你别说忘机了!”

“我哪句错了,你们蓝家就是一群伪君子,”他看蓝曦臣脸色终于开始有变化,笑得格外开心:“蓝曦臣,如果不是我娘逼我,我嫁给谁也不嫁给你,你一个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废物。”

他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开心:“而且,眼光还差的要命,堂堂蓝家家主竟爱上金光瑶那个娼妓。真是笑话。”

“阿瑶,他不是娼妓。”他终于开口了:“江晚吟,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呵,蓝曦臣,你有本事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他们最大的一次争吵,在那次不欢而散后,整整十三年,两人都形同陌路。

在后来岁月里,当他看着蓝平三人争执,总是情不自禁的后悔。

如果,如果他在不夜天后,把照顾蓝忘机的精力分出来一点,如果他在江澄发疯后多一点耐心,好好去询问一下医师,结局是否就会发生变化,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他唯有看着江莫离,蓝平,蓝安用血海深仇的怨毒,互相折磨着他们血脉相亲的家人,至死方休。

但那时候,蓝曦臣本已经为蓝忘机之事操够了心,对江澄心生不满,又是真心受够江晚吟没完没了的疯样。

假如,他对之前那个少年尚有怜悯话,对现在眼前的疯子,就只剩厌恶和恶心。
但他没注意到,他离去那刻,江澄满眼的颓唐之色。

江澄看他离去后,发了好一阵呆,茫然不知所措,金凌这几天在金家住,外人都觉得他疯了,全部躲着他走路。

之前,他恼恨蓝曦臣,再加上种种原因,一心想赶他走。

等终于把他赶走后,竟是无人说话,他颓然坐在地上,正考虑是否现在打上金鳞台,逼金光瑶把外甥送过来时。

“江澄。”一个声音清脆叫道:“江澄,你又发什么呆,快过来,陪我玩。”

他看到“魏婴”笑嘻嘻看着他,嗖的一下站起,一紫电打过去。

“啊――”孩子发出一声惨叫,被紫电捆住右脚在地上拖一段距离,他才清醒过来,放开她,好在他看到那张和幼时魏婴一样的脸没有用力,小丫头头上虽出现一块大大的血痕,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孩子捂着头,趴在地上委屈的埋怨道,“江澄,你又发什么疯啊。”

他仿佛才清醒过来,看孩子一眼:“雪球,我不是告诉你过,不要直接喊我名字。”

孩子正趴在地上,耍赖皮,听他这话,尖声厉叫道:“江澄,不许叫我雪球。”

他不耐烦的看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养活?一个名字换了十多个还不满意。”

“那是因为你是取名废。”她看江澄摸了摸紫电,吓得跳起来:“江澄,你别一言不合就打人啊!我说的是实话啊!所谓……”

“闭嘴!”江澄着实受不了她这张和魏婴一样油腔滑调的嘴,颇为不耐烦:“幻儿,春花,红红,百合……还不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小丫头长得像魏婴,性格也像,开口闭口都是直接喊他江澄,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尴尬和不自在,也不怕他发火,还没听完,就抱着他腿,大声叫道:“不要,不要,换一个,换一个!俗死了!江澄,你个取名废。”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嚷得江澄脑袋本来就疼的脑子更疼了,随口道“你这么讨厌我起的名,索性就无名好了!”

没想到,她听了这句话,竟是满脸得救了的表情,急忙点头道:“好好好!就叫这名字。”

江澄被她气乐了,一把把她捞起,向外面一扔:“滚出去玩,别烦我!”

“江澄,”无名追上他喊道:“江澄,陪我玩嘛!”

“你自己不会找人玩吗?”他恼火的吼着:“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孩子委屈看他一眼,“这可怪不了我,金凌哥哥不在,别的孩子家长不让他们来莲花坞玩!”

他哑然,江澄知道自己这几年打鬼修打的附近人都心惊胆战,自然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让孩子上莲花坞来玩,一时间竟也没有办法。

“江澄,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个孩子来这里,那孩子,你还没找到。”无名看到他心情不好,也不敢瞎闹了,拉着他衣角道:“你别不高兴了,那些人也就只敢在你背后指指点点,一群胆小鬼,我才不和他们玩。”

说着,她一把抱住他的腿,但眉角是去不掉的寂寞之色。

江澄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孩子我已经找到了,过几天就把她接过来陪你玩,听话!”

“还有,”他点了点孩子鼻子,心头一酸:“你给我小心点,把那东西带好,别弄丢了。”

无名点了点头:“好了,知道了,不会丢的。”她趴他的胸前,寻了个舒服位置“江澄,我知道你最好了!”

江澄看着她那副浪漫样子,不知想起什么,黯然低下头,似乎在叹息:“你……你要乖乖的……”

蓝平从金鳞台后,突然向他提出,想要一幅爹爹的画像。

蓝曦臣没多想,同意了儿子的请求,但到动笔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虽名义上有二十年的夫妻之实,但自己早不记得江澄长什么样了。

面对两个孩子希翼的目光,他竟是一身冷汗,不知所措,还好那天正好碰上了,紫衣趁无名不在,执意带莫离来玩,才解了他的难堪,莫离虽是年幼,但五官上已经开始浮现她爹的影子。

一双杏目,双瞳剪水,清眸映泉,巧笑间瞬时赢得蓝家女修的心。

紫衣一边劝,一边好吃好喝的喂给她,总算让她没有上前捣乱。

正好魏无羡听莫离来了,拉着蓝忘机过来逗她,见他画画,就凑上前来看。

魏婴生来爱折腾,看了这幅画后,也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接下来竟难得不去折腾他那侄女儿,老实的有点不对劲。

江莫离表面上不耐烦,但看他画好后,磨磨蹭蹭凑上前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回过头对着紫衣喊饿。

江莫离在江家被娇生惯养,向来嫌弃蓝家食物,再加上她也没把做客礼节放心上,对父亲专门为她买好的东西,各种嫌弃,挑挑点点了一会,吵吵闹闹非要去镇上吃,蓝曦臣和魏婴看着她那张脸就心存歉意,自应允了,而紫衣更是向来对她百依百顺,自然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众人到达饭店后,小丫头拿起菜单,只顾自的熟练地点了一桌辣菜,就要叫店员下单。

也不管,一旁的,父亲叔父,哥哥弟弟吃不吃习惯那一桌辣菜。

好在紫衣及时出手,自然的夺过菜单,面带歉意的笑了笑,递给蓝曦臣等人,加了几个清淡的菜。

等蓝曦臣和蓝忘机点好后,她又不动声色的在几个清淡的菜上点了点,手往那人手中一拂,示意快点上菜。

魏婴离她近,自然看清她在干什么,心中暗暗叹息,紫衣的聪慧,感叹江澄若是有其一半的灵巧,二人也不会沦落到此,强笑几声道:“江……宗主倒是运气好,捡了你这个七窍玲珑的徒弟。”

“谢夷陵老祖高言了,紫衣不过一不才之人,实在不敢当这句夸奖。”紫衣听后,谦让几句,也算是相安无事。

紫衣不是无名,眉目间一片温和之色,性格比起江澄,更像死去的江厌离。

但不知为什么,魏无羡老觉得她跟江厌离一点也不像。

菜很快送上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了江澄的画像。

一直以来都,闷声扒饭,懒得理睬他们的江莫离竟破天荒了,去帮他们夹吃。

“来,这是爹爹最喜欢的毛血旺。”她说着,一把将那红艳艳的鸭血扔到哥哥弟弟的碗里,甚至连魏婴的碗里也有一块。

蓝平原本看那满盘辣椒,不想动口,又担心自己行为是否会让妹妹伤心,正犹豫着,听了她这话,筷子一顿,一声不响的吃了下去。

而蓝安对姐姐异常依赖,不必她开口,当场就吃了,被辣的直咳。紫衣忙给他倒杯水,面带责怪的看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三人反常的安宁相处,但蓝曦臣心里却满是不对劲。

魏婴看了一下,碗里的血块,沉默了半响,夹起来,把它吃了下去,丝丝泪水突然一下流了下来。

蓝曦臣以为他在想江澄,正想开口安慰他。江莫离就放下筷子,发出一声冷笑,“蓝曦臣,你到底装够了没有?”

蓝忘机本在安慰魏婴,听了她这句话也放下筷子,冷声道“你作为女儿,是怎么对你父亲说话?”

蓝忘机不喜欢这个侄女,但碍于她是兄长的女儿,没有使用禁言术,转过头看着紫衣问:“贵宗的修养?”

紫衣尴尬咳嗽一声,没说话。

“修养?呵!”江莫离和他相看两厌,就着一哼,也不接话:“蓝曦臣,你知道吗?爹爹虽然常年紫衣,但他玉佩的流苏是红色的,而且他喜欢下意识把那个流苏往里面放一点,因为那是他姐姐的打的,他舍不得让它跟别的东西放在一起。还有,”她恶毒看着他的说道:“他的嘴角是向下翘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酒窝,杏目下是卧蚕眼……”

她说着,突然笑了“我光是看他的画像就可以知道这些,你看他真人多年怎么就不知道。”

他全身冰冷,想起蓝平看他画完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突然醒悟,蓝安他们如果真的想要江澄的画像,完全可以让金凌找人给他们临摹一幅,何必要这么转个弯子来向他要呢?

果然,他看蓝平脸僵了起来。

江莫离却继续说道:“假如你真的只是记忆不好。不记得这些细节了。那你知道吗?”

她盯着父亲眼,一字一顿:“但凡和他吃过饭的人,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他根本不吃任何血液,更不会碰什么毛血旺。”

他心中一寒,望向魏婴,就见他惨然一笑:“确实如此,江澄过去一碰到血什么,就喜欢往我碗里扔。所以我……”

话到此,自不必再说下去。

若说紫衣和江澄有三分相似,那江莫离几乎就是跟她父亲从一个模子里磨出来的,一样的动作,一样嫌弃的模样。

当初,多温馨,如今,就多伤感。

魏无羡之所以沉默不语,并不是看到他的画后,心生伤感,而是,他看第一眼就明白了,画上人不是江澄,是江莫离。

“蓝曦臣,”江莫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到底画的是他?还是我?”

后来一次清谈会后,蓝曦臣去找金凌商量事情,正好遇到后者在作画。

画中人,一袭紫衣,杏眸圆瞪,挥舞鞭子,但即使做这种不雅动作,也不能掩盖其中的靓丽之色。

金凌挥笔而下,虽无临摹之物,却没有丝毫犹豫停顿。

时光并没有模糊他记忆,他画的飞快,不一会就画好了。

接着,他换了一只金色颜料的笔,在紫衣男人旁边,提笔就勾勒起来另一个人,画虽没有画完,却看的出那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接着金凌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都说泽芜君六艺俱全,不如今日指教我一番,也算我的的荣幸。
蓝曦臣接过笔,很快就把那人补充完整。

金凌看着画,嘲讽笑着:“泽芜君真是好本事,小叔叔去世多年,竟然还可以把小叔叔画得如此活灵活现。就这么一看,真如故人在世啊。”

蓝曦臣心知他话中之意,也不答话。

就听他继续道:“改天,我非要把莫离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一口咬定,说什么你记忆不好,都不记得舅舅长什么样了。这不是明摆着胡说八道吗。”

他看着蓝曦臣脸色僵硬,心生快感。

如果蓝曦臣喜欢那人不是金光瑶,金凌肯定会用比无名更加恶毒十倍的语言去诅咒那个人,即使那人并不爱蓝曦臣,但偏偏那个人是他的小叔叔。

他无法怨恨金光瑶,只好把火发泄到蓝曦臣身上。

“说起来,小叔叔知道小婶婶的身世,两人依旧相见如宾啊。”恶劣的笑着“可惜啊!这么一对琴瑟和谐的夫妻。”

他看着蓝曦臣,到底没把另外一句话说出来。

金光瑶是不爱蓝曦臣,却一直视他为世间最重要的人,那感情远胜过一个爱字。

待谈好正事,蓝曦臣离去后,金凌把画收好,走进内殿,屏蔽掉旁人,飞快的按了几下,打开一扇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里面没有放什么法宝或珍贵物品。

唯有紫衣男子和金衣男子的画像,和四张被打破的彩画。

自从金光瑶被金家除名后,那些东西,自然也被销毁。

还是,金凌趁人不注意,用尽手段把它们找回来,藏在其中,但他到底不是手艺人,修补不了彩画,也不敢冒着危险,去找人修补它,只好这么放着。

他走过去,抚摸着自己亲人的脸,百看不厌。

“舅舅!小叔叔!”他喃喃着,把脸贴在画像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离开我?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江澄和金光瑶活着时,金凌老是任性妄为,完全不将两人话放心上。

非要江澄拿出鞭子,吓得金光瑶手脚并用跑过去,抱着他,大喊:“那是你外甥,不能这么打!”才罢休。

昔日,他不在意这种小事,直到江,金两人相继去世后,他方慢慢回忆过去,念起两人的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恨往事不能重现。

纵然,江澄真把他打一顿,金光瑶真的选择爱莫能及站一旁也好。

他抚摸了两个人的脸,把脸贴在上面:“舅舅!小叔叔!”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

画像上的人没有吭声,无声的看着这个哭泣的人。

金凌把它们搂在怀里,过了良久擦干眼泪。

喃喃自语着,也不知说给谁听,

舅舅,小叔叔,

知道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

也从来没后悔做你们的亲人。

哪怕最后,

你们一个把线放在我脖子上,一个人扔下我,孤单单留在世上。

我也没恨过你们。

来生,我希望能够继续做你们家人。

但求你们不要如今生一样,走这么早!

留我一人,独活于此!

“蓝曦臣,你到底画的是他?还是我?”

她就着一掀,菜汁流了一桌,满是红艳艳的色彩,像极了她出生时,那个染血的冬夜。

紫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无礼,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揪了她一把,“江莫离,你给我坐下!”

那知江莫离竟完全不听她的话:“你就是这么对爹爹吗?你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你……”

接着,她上下两片嘴唇竟粘住了一般无法分开,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见,蓝忘机长舒一口气,估计是忍无可忍禁了她的言。

这禁言术是蓝家用来惩罚犯错的族中子弟的。若是强行要说话,不是上下唇被撕得流血,就是嗓子喑哑数日,必须闭嘴安静自省,直到熬过惩罚时间。

但江莫离生性倔强,那肯咽了这气,乖乖受罚,当场脸色一变,就要强行说话。

禁言术就被解开了。

蓝忘机看着兄长,摇摇头,蓝曦臣看出他是在指责他,不该因那张跟江澄相同脸,而对女儿的过分溺爱。

但这次解开禁言术的人,还真不是蓝曦臣。

魏婴生性聪明,一看蓝安那神色,瞬间,明白怕是做弟弟的看姐姐吃了亏,私下教了紫衣解法了。

“蓝忘机,你他妈混账。”江家本没蓝家那么多规矩,江莫离之前碍着紫衣面子,勉勉强强的维持的教养,如今刚受罚,就着原形毕露,不闻不问的破口大骂:“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紫衣一把捂住嘴巴,“闭上你的嘴。”她厉声喝止道。

待她闭嘴后,转过头来看着几人,那个一直以来都做和事佬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愤怒:“含光君!”

她不在用晚辈的恭敬态度,而拿出一宗之主的威严,冷声道:“我敬你是前辈,但也希望你记住。不管如何,江莫离都是江家人,而非蓝家人,我们江家之事,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教。”

“况且”她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声色俱厉:“你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宗主之弟,而江莫离,她是宗主的女儿,江家明当言顺的正统继承人,江家真正的家主。纵然她是你侄女,你也不能擅自越级对别家家主失礼,辱了两家的颜面。”

一直以来,紫衣虽反对无名,莫离和蓝家互怼,骨子里,终是护着江家,就着不顾几人在场,一顿呵斥。

他们动静太大,邻座早已议论纷纷的看着他们。

一位异国女子起身和旁边人说了几句话,就着走了过来。

那女子长得满头耀眼金发,立体的五官,带着别样的异国风情,最难忘的莫过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如碧蓝的海水深处最洁净的部分,给人心旷神怡的美感。

她笑着走过来,叽叽咕咕用她的家乡话说了半天,从她神情上,似乎劝莫离别和父母闹脾气了,看莫离板着脸,不高兴,她随手将自己插在头上花取下,插在莫离头上。

她似乎很满意江莫离那模样,夸张的惊呼一声“哦,麦爹,瑜而威力威力不特佛额。看嘛打宁波比赛”(Oh, My dear, you are very very beautiful! Come on, drling. Don't be sad!)

本来僵硬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搅,顿时暖和了不少,女人似乎很喜欢江莫离,正想抱抱她。

莫离发出一声冷笑,跑开了。

“莫离!”紫衣想要去追她,却被魏婴拉住,朝蓝曦臣的位置一晃,示意她,不要去打扰他们父女俩的恩怨。

那金发女子本好心安慰,却没想到会这样,一时站在那里,去也不是,走也不是,紫衣带着歉意和她比划了一下,请求她的谅解。

两人虽然语言不通,到也大致明白对方大概的意思,也算不上尴尬。

“莫离。”他挤开人群,一把拉着对方的手:“跟我回去。”

江莫离一把把他的手甩开:“谁让你管我,滚开。”

那一刻,她的脸和多年前,一张疯癫的脸重合起来。

“滚!”他看到江澄站着时光轮回里,勾起嘴角,笑得无比残忍,“蓝曦臣,孩子一生下来麻烦你就立刻滚蛋!”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鲜血,侍女的哭喊,江家子弟怒吼,以及产婆无力的话语:“大人是保不住了。你现在进去还可以跟他说几句话,晚了,连话都说不了了。”

他看到那女人嘴巴一张一合,明明他可以轻易的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却无法把她的话连在一起。

她在说什么?

江澄,那个经历过多少风雨都没倒下的人,永远一脸傲慢看着他那个人,竟然要死了!

还是因为难产?

他好似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却见那嘴巴一张一合,道:“……刺激……小产……心病……伤……没及时照顾……病上加病……不可……奇迹!”

旁边一个医师大声哭道:“不夜天,是不夜天。”

他看到了那个傲慢自负的男人,全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床单被血染得满是红色。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知道会死?

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江澄!

江澄!

“你在干什么?”江莫离发出一声痛呼,他回过神来,究竟她手腕青色,急忙放手。

“莫离,”他透过轮回哀求她道:“别闹了,和我回去吧!”

“放开我!”江莫离完全不想听他说话,又是踢又是打,想挣开。

周围人议论纷纷的看他们俩。

“这孩子真是野啊!”

“是啊!怎么对父亲说话的?”

“我刚才还以为是……原来是父女吵架。”

“等一下,你看到男的穿不是蓝家服饰吗?”

“该不是蓝家的私生女吧!”

“估计是的,蓝家小姐一个个斯斯文文的,怎么会这样?”

“你看她母亲都没出现,怕是个野孩子。”

“就是呀!哄小孩不是母亲的活吗?怕真是个野孩子!”

“难怪没有家教!估计母亲是哪里的娼妓吧!”

“切,出生低贱,生的孩子也低贱!就如之前那个什么敛什么尊。”

“这也不一定,他们修真界有所谓的天乾地坤。那地坤据说一旦标记就不放出来见人。

你看那男的服饰,一定是个天乾。”

“可不是嘛,啧啧啧,那就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别瞎说,地坤珍贵的很,这孩子如是地坤生的,那可能天乾!”

他听到周围的刻薄话,更加慌了神,两人争执间,江莫离失手打翻了,旁边一个卖糖老人的摊子。

锅中的麦芽糖流了一地,周围的议论声音更加响了。

“没教养的家伙!”

“简直就是有娘生没娘教。”

蓝曦臣越听越头疼,江澄临死前的眼睛又一次浮现,那双美眸里满是失望。

“不!”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捂住嘴巴,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朝那个老人举一下手,意思是问要陪多少钱?

老人好脾气摆了摆手,看着不舒服的蓝曦臣和满脸戾气的莫离,询问道:“这孩子娘呢?孩子都和娘亲近,怎么不让她来哄哄她?”

蓝曦臣无言半响,呐呐答道:“内子去世多年。”

老人听了,面露怜悯道:“算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孩子也是可怜,别凶她了。”

莫离抱着手,冷冷冰冰听旁边人议论,竟是无动于衷,她眼里除了冷漠,更多的则是一种麻木不仁,好像听别人在喊她名字一样,行以为常。

“我就是野孩子,”她恶狠狠打开蓝曦臣伸过来的手,“紫衣不比无名,她告诉过我,爹爹和魏婴的纠缠,但爹爹表面虽冷漠,但从他留下的东西来看,他好歹在暗中,真心关心你,而你,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她头上的牡丹开的烈焰,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外国女人随手帮她扎上的花,竟是朵金星雪浪,“我和爹爹都不需要你那虚假的怜悯。蓝曦臣,别自己骗自己了,你根本就没在乎过爹爹。”

我写的都想写作业了,
老师,我终于爱上作业了!
哈哈哈哈哈(ಡωಡ)hiahiahia,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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