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烧脑】无法原谅(四)

又名《不夜天活下是江厌离》或《不夜天死的是江澄》

cp含羡澄,洁癖极端的别看。

因为是比较严肃一点的文章,可能会有一些比较直白不好听的话。

还有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情。

但为了防止部分妹子产生误会,所以说一下。

在文中,江澄顶多和魏无羡有感情戏。

但绝对没有什么原创男主或原创女主。

出场的那些人走的全是主剧情,不是感情线。

走的是主剧情!

主剧情!

主剧情!

主剧情!

谢谢!

不是在意你们想歪,是怕不喜欢原创主角的妹子们误会。

文案 点此处

有人物黑化,角色死亡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高能预警!!!


最后我承认我有错,原本说这一章打怪队到,但我低估了伏笔复杂,哭。


月夜,残光高挂,森森然半透明俯视着世态炎凉,凄凄惨惨的银光撒落一地。

大梵山里,虬枝峥嵘,黑魆魆隆起如小山包的根部无声竞争,遮天蔽日的古树遮盖着残月,使得大片光芒难以倾倒在地面,只余一片阴暗。

林中,剑光冷冷,划破空气,铮铮作响斩向恶魂,岁华带着灵光灵活的转过身体,只冲小鬼的主人,正要狠劣的扑上去,女声突然响起,柔和却不容忽略:“阿凌!”

岁华抖了抖,却没有打算停住,正打算再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就再一次被人喝住:“阿凌,你在干什么?”

这一刻,剑终于停下来了!

就看,一紫衣女子从树后转出,苍白的看着少年面无表情停止手中的动作,一双无神的眼,瞪着那化着厚厚浓妆,宛如小丑的男子。

这突然出现的紫衣女子,全身都被衣料遮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里面孤独而死寂,唯有无尽的落寞疲倦。

有那么一下,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紧促,似乎还夹杂着怨意开口:“娘,你是没有看到,刚才他明明使用了鬼……”

金凌本正和魏无羡对恃,却没想,江厌离会出现,一时间,形式扭转。

心中有气,但对母亲的心忧占了上风,顿时也顾不得被面前这个人骂“有娘生没娘教的”的恶言,快速迎上去:“娘,我……”

他一心只想剁了这世间千千万万鬼修喂狗,来以此血债血偿,为死去的父亲和舅舅出口恶气,却又不敢在母亲面前过于放肆,顿时左右为难。

不想,就在这迟疑的功夫里,已落了先机。

想江厌离从进山开始,碰到不少人,自然知道他干了什么,心中叹气。

经过这么多年的人生起落,原本浪漫的少女也已老了,也明白了原本视而不见的世界险恶。

在江厌离看来,如今的金家宗主――金光瑶虽名义上算是丈夫的弟弟,对自己儿子也是爱护有佳,但毕竟不是同一个娘生的,有些事情也是真的真不得,假也假不得。

金夫人在世时对金光瑶的刻意刁难,江厌离也有所耳闻,虽心有怜悯劝过几句,但金夫人终不是江厌离,作为掌权多年的主母哪里忍耐的了丈夫在背后偷情,有私生子这等屈辱,更别说如那三流小说中书中温顺愚蠢女子,被丈夫背叛,还要忍气吞声的容忍私生子在自己面前晃,或待其如亲子的可笑举动,暗地里不是打就是骂。

今天为了帮自己侄儿夜猎,出动金家几百人,也算是尽了做叔叔的心。

但金光瑶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侄儿出身高贵,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做事也毛手毛脚的。

他毕竟名义上只是金凌叔叔,不好在外面时时刻刻看着他,但养了金凌这些年,真真假假的有了感情,最后终是心疼自己侄儿吃亏,生怕这小子在外面犯了了大少爷的脾气胡乱得罪人。

左思右想,前脚做好准备,带着他去大梵山看着,后脚派人把江厌离请来盯着他。

“阿凌,”江厌离拉住他的手,温和的磨擦着因为练剑而起的茧,轻声道,声音虽然温柔,但带着坚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是每个鬼修都会害人,你如今这么无礼伤人,实属你理亏,还不快给他道歉。”

“娘。”咬了下嘴唇,金凌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不但不让他动手,反而让他道歉,顿时急了,在他眼里鬼修就是祸害,都是该被千刀万剐的。更承让刚才那句戳进心窝里的侮辱之言。

如今竟然要自己给这个骂自己和自己母亲的人道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过。

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怎样掩饰自己感情,想着念着,不知道怎么想到自己的父亲和舅舅的死,就着倔强的一扭头,暗中抹去看不见的水光,恶狠狠道:“若不是鬼修,娘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我才不要给鬼修道歉了。”

说完,连一声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跑,江厌离在后面喊都喊不住,看来是真生气了。

江厌离喊了半天,也没有见自己儿子应,唯有那摇荡的枝叶慢悠悠的晃着,心知这孩子定是委屈,不愿听自己讲礼,也只能等回去再跟他好好谈谈,念此回过头,对着魏无羡象征性行了一礼道:“莫公子,刚刚多有得罪!”

原来她早已认出这躯壳的主人,只是对这种已经被逐出家族的人实在不好称呼,只好含磨的这么叫了一声,也不算失礼。

如今这天气也并不寒冷,江厌离却穿着厚厚严严的,一张脸也严严实实的被面纱掩住,手也被袖子遮着。

而她身上的服饰也不是象征金家的金星雪浪,而是江家的九瓣莲,明明象征尊贵的紫,却在她身上映出一片萧瑟,虽穿着宗主服,但打扮的异常朴素,朴素到让人心寒,完全不敢去猜测江家如今的处境,完全看不出,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穿着喜服,冲自己笑的人。

魏无羡心里就着泛起一阵酸痛,忍受不住想要喊师姐,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当初,一脸没有好气的站在江厌离身边看着他的的紫早已不见。

而那片紫色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魏无羡。

他根本就没有脸去见江厌离。




“假如我是你弟弟那该多好啊!”一个从所未闻却莫名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和委屈,犹如藤蔓纠缠了一地哀愁,隐隐还有怒吼从远方,如回荡在岩崖峭壁,明明不知是谁,却陌生的熟悉,犹如耳闻,哀愁而婉转,畔着旷代的忧伤,仅仅只是听得就泪如雨下。

蓝曦臣自起床后,耳边不知怎样想起这段对话,记忆一片空白,无处可寻,却又意外的熟悉到令人烦燥,脑袋里自动回忆昨天酒楼乱七八糟的事,长叹一口气。

蓝家家训言,闲谈莫论他人非。

因此,他也没有兴趣去评价那对姐弟谁对谁错,只是不知怎样莫名其妙的觉得烦躁,也不知怎么只想给那弟弟一巴掌,越是用力越好,最好力度可以大的狠狠的扇醒那无可救药的脑袋,让他好好看清现实,清醒的知道没有实力的的善心让人只想呕吐。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人也是善良的,只有那半瓶水才让人心烦,明明什么都做不了,还一个劲的拖累着别人。

身边的欢笑打断了他的思绪,如蛇般灵活的手缠着他的脖子,并试图向丨下摸去,咯咯咯笑声中。

一个古怪的画面在他眼中勾勒出来,他看到有人跪在地上,肩膀不断耸动,呜咽着。

那人面前是早已失去生命力的尸体,尸体胸前有个巨大的洞,不规则的蔓延,就好像是被人用手活生生捅丨过,一双眼瞪的大大的,不知是生命流失太快,以至于它还来不及闭上,还是说死不瞑目。  

但跪着的人却毫不知觉,只是一次又一次,无力的徒劳的试图用手去合拢,好像这样就可以让那个洞再一次复原,躺在地上的人就会再一次复活。

巨大的悲伤,让人仅仅看一眼都感到震撼。

狠狠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躲闪开那如水蛇一般的柔丨软丨身丨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茫然,就好像心里有个巨大的窟窿,怎么填都填不满。

有人把他身丨上的女人拉开,但很快又有人开始试图往他身边靠。

兄长,有人在喊他,层层迷雾也终于开始消失,意识也开始重新回到这具躯壳里,他对上一双浅色的担忧眸子。

我刚刚在想什么?想起刚才脑袋里回转的念头,他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身旁东倒西歪的女子,还有溃烂的熏香焚烧着停止转动的脑袋,已经远远超过昨天酒楼姐弟给他带来的震撼,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在他眼里慢慢浮现,却有骤然消失,犹如幻影。

坐在主位的人放声大笑,酒洒在旁边女人的胸丨上,金色的琼色液体蔓延开来,勾丨勒出姣好的曲丨线,女子吃吃笑着,看那疯子,意丨乱丨情丨迷的胡乱亲吻,完全不管任何礼数。

到底有什么怨恨遗落在过往,却无处可寻?



“蓝大哥,你还好吧?”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魏无羡回过头来,看到面带红晕的蓝曦臣向这边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蓝忘机数次喝醉酒的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蓝家人喝醉后有多麻烦。 

所以看到蓝曦臣面带潮红,心知不妙,心中担心,正打算上前,反倒是蓝曦臣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本身并没有饮酒,只是被酒气给熏得有些不舒服。

这也倒确实是蓝家人的酒量,魏无羡瞬间撅倒,暗暗惋惜那好酒。

他们俩本因魏无羡一如既往的赖床以及蓝忘机对其的百依百顺而打算不出席,就在客房用餐,更何况看了昨天慕容风那疯疯癫癫的表现,再加上蓝忘机对江澄的憎恶,与其吃的冷若冰霜,在被江澄不知好歹的挖苦两句,惹得蓝忘机生气,坏了大清早的好心情,不如索性回绝。

反正他们身份高贵,一个是蓝曦臣弟弟,一个是蓝二公子道侣,也没有人会傻的当面指责。

而慕容家的家仆在数次试图敲门,被蓝忘机瞪视后不敢吭声,只好心急火燎的站在门外等候魏无羡起床。

这人虽然扶持慕容氏多年,却也是第一回见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硬生生顶着冷风吹了一个时辰,中途还不停的向过来催的人解释,急了一身冷汗,但可惜的是他终究是低估了魏无羡的脸皮和蓝忘机对道侣的爱。

终于姗姗等到两位少爷放他进去,就着迎来这个晴天劈地,也不等说完就跪下,战战兢兢的解释说家主在外设宴款待,如今菜也端上案了,做饭的厨子也把厨房清扫了,只等他们去宴席坐下,并没有提前预先准备客食,如今再准备,怕是来不及了,还请恕罪等一大堆话。

说完,就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得罪人,去家主那告上两句,轻者挨板子,重者喊来牙婆被卖丨掉。

好在魏无羡倒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非要去告上一吿的人,听了他的解释,也一时哭笑不得后,也暗暗叹息自己的失误。

本来在大户人家,厨房都只是专门为那些少爷小姐做饭。

至于仆人,上等家仆一般是等主子吃完后,就着残羹剩饭随意吃点,至于中下等家仆的饭菜虽是另行准备,但都是极为简陋的粗食,自然不敢端上来。

可惜,慕容家如今子孙零落,只有慕容风这一个主子,因而厨子自然不会像别的那些枝繁叶茂的家族一样,随时准备待命。

无可奈何的过去,却没有想到江澄并不在,反是要面对群丨魔丨乱丨舞这种场面。

当初,金光善是百家有名的种丨马,也不敢这么白日纵淫,还公然拉上以清归守序为名的蓝家宗主。

回忆起,江澄对慕容风的挖苦,魏无羡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蓝忘机推了出去,无线惋惜的看着案上玉杯里盛着宛如郁金香般芳香四溢的美酒,但奈何酒再美,还是抵不过蓝忘机那醋罐子。

扫过那些试图扒丨自家兄长衣丨服的女人,一把将她们扔出去,面前的人才终于魂归躯壳,如同刚刚睡醒。

酒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做东的半梦半醒搭耸着眼,嬉皮笑脸看了一眼蓝忘机,又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嘟囔的嘴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就见打扮艳丽的少年,勾起帘子上前,试图缠丨绕蓝忘机。

“滚!”蓝忘机看都懒得看旁边那一群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如同冰山一样,环绕寒气,旁边的人也被他的冷气震住,却敌不过这家主人胡言乱语的一句重重有赏重新上前来。

而蓝忘机的怒火也终于在看到那些人试图转移目标往魏无羡身上靠彻底爆发,但还没来得及质问慕容风的荒唐举动,就被蓝曦臣推出去。



“放心吧!忘机,我没事!”温和的安慰着自己弟弟,又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此时三人正站在踏梅馆的静心殿中央,屋中虽倘大,却空旷到简陋。

只是简简单单的放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小茶几,还有红木做的美人榻,然后就是几层高高的书架,墙上则是空空荡荡的,半点装饰都没有。

书桌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木,上面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扎厚厚的纸张,因为岁月的流逝纸张边缘已经变黄,最上面一张是一张仕女图,作画的人并不认真只是极为懒散的勾勒了几笔,虽然只有几笔,却极具神色,寥寥几笔生动的刻画出一个骑在马上弯弓射箭的女人,旁边则题着“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字迹清秀,却带着股嚣张傲气,不可一世。早已经发黄的左上角边缘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有几行小字,可惜由于手指反复摩擦和时间久逝,不在可分辨,只隐隐可辩出最后三个字似乎是慕容月。

几本书散落的放在桌上,整齐垂放着狼毫做成的笔左边的砚台里,没水早已干涸,但却十分整齐,好似主人突然有事离去,没多久就会回来。书架倒是十分的高,一路堆积到屋顶,旁边甚至还摆放着用来爬的梯子,上面堆的满满当当的书籍,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个爱书之人,每一本书都是极有条理的进行整理分类。

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十分果敢,甚至冷酷。

除此以外,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估计长期没有住人,因而并没有看到任何仆人,蓝曦臣看了一圈皱起眉头:“你们俩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不安。

魏无羡听出不对,急忙询问原因。但他还没有等他开口,蓝曦臣下一句话就让他愣在那里:“这可是女孩子闺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闺房?”魏无羡膛目结舌的重复了一遍,就好像第一次听这个词,道:“蓝大哥,这……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孩会住的地方。”

按道理来说,一般有女孩子居住的地方,都喜欢摆放一些小玩意,或者繁琐的漂亮花纹,这一点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无法避免,再不挤也会摆放女红针线。

而这间屋子与其说是闺房,更不如说像书房。

面对魏无羡的质疑,蓝曦臣并没有多言,只是径直走到最左边书架,指着一本薄薄的好是不经意间倒过来放的书,示意:“不会有错的,这就是通往卧室的开关。”

他本只是打算指一下,好证实一下自己的话,不料却低估魏无羡的好奇心,就着把书抽了出来,快的他都来不及出言阻止。

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卧室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雕花的木制的床,还有女子用的梳妆台,暗黑的熏炉,和一套书架。

同样简洁,但不同于外面,这个书架上面没有放任何的书,只是层层叠叠堆满了纸,略略的一看,至少有万张,甚至更多。

“魏公子!”长吁几口气,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但不等他多说,魏无羡就冲他笑了一下,洒脱道:“不就是个闺房吗?当初我天天往师姐房间跑,也没有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心中没鬼,管那些人乱说什么,何况那位慕容小姐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再说,”看蓝曦臣还打算说话,继续道:“人活在世上,短短几百年,要是天天守着那规矩该有多么无聊!”

蓝曦臣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尴尬一笑,暗道,我是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你也不屑干这种事,但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

接着不由庆幸,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就冲私下放男眷随意出入房间,金夫人名声怕是完了。本来,金家那些老头才安稳下来没几天,一个搞不好已经过世了金子轩被莫名其妙的安一顶绿帽,江澄非疯不可。

脑海里闪出江澄暴跳如雷领着紫电来踢馆的画面,蓝曦臣急忙把他甩出外面,多事之秋,能少一事是一事。

魏无羡本来就不把那世人之言放在眼里,这几天本就已经被那些不知所谓的幻境弄得精神衰竭,更何况,不久前幻觉里竟然出现,江澄头丨颅被慕容风砍丨下,加上他觉得慕容家不知为何总透露着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就着随意翻找起来。

蓝忘机拦住蓝曦臣,微微摇了摇头,本着对自己弟弟的了解,蓝曦臣很快就明白他拦自己的目的:“你是怀疑这与魏公子看到的东西有关系。”

接着,就见自己的弟弟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到此处。”

蓝曦臣听言明白,到吸了一口气,心也沉了下去,之前,他曾经婉言问过两人,为何要提前拜访时,魏无羡和蓝忘机左思右想,只说是在逛夜市,也不知为何逛到慕容家,然后就进去了。

那时他就觉不妙,蓝忘机出身蓝家,从小就是严守规矩的翩翩公子,唯一一次糊涂也就是栽倒魏无羡身上,假如没有原因,按道理来说,怎样也不会做出这种类似偷鸡摸狗的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两人曾经看到了什么,促使他们干出这种事,后来却不记得。

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身为君子的弟弟做出这种梁上君子才干的事,却又不记得,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假如真是这样,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些规矩,必须好好的打量一下这房间。

好在就如魏无羡所说,住此处女眷早已不在,也不会无意冲撞到女眷,毁了人家清白。

正打量,就看到魏无羡不可思议的拿着一张纸走来。

“慕容家绝对是一家疯子。”不等开口询问,就径直说道,一边说,一边把纸递了过去。

蓝曦臣沉声接过,纸是上好的宣纸,两尺宽,质地绵韧,纹理美观,洁白细密,上面写着“茶药琴棋砚,风花雪月天。”十个字,字迹同外面仕女图旁的题词一模一样,看的出来是出自一人之手,应该都是慕容月所写。

但仅仅只凭这些还不会被魏无羡称为疯子,在看到两人抬头后,魏无羡指着书架上做一个手势,两人上前一看,也吸了一口气,整整一个书架的纸,全写着这十个字。

心一沉,上前随意发了几张,全是一模一样,如同印刷。

怪模怪样的闺房,上万张纸,全是“茶药琴棋砚,风花雪月天。”,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些纸都有些年头了,不可能是慕容月被慕容风关起来这些年抄的。”仔细打量,魏无羡猜测道:“慕容月当年被关很有可能,并不是和人私奔,而发现了什么,应该就和这十个字有关。”

“此诗出自王元亨《归隐》。”蓝忘机眉间一动,仔细观察,脑袋里迅速翻找着和诗句有关的消息,道:“是用来警示世人,归隐田园。”

除此,并没有其他意思。

但这些更加古怪,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又不是久经官场之人,干什么要不停的抄写这些。

到底有什么深意?

《归隐》这诗冷僻,并不是人人皆知,魏无羡初一看倒是没有想这么多,看蓝忘机一眼就可以说出出处,下意识的想要去吻一吻他,奈何蓝曦臣就在旁边只好作罢,心里却美滋滋的,只觉得可以和蓝忘机这种有才有貌的美男子结合,实属人生一大乐事:“这女子倒是奇怪,没事抄那么多遍诗干嘛?”

说着又看了一圈,心里浮现少时坐在江厌离屋中的景色,心中念叨,自家师姐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同样是闺房,江厌离那一间就暖和的多,光是一看就有家的味道,不像这屋子也打扮的怪模怪样,一点女人味没有。

蓝曦臣看他们亲热,连连咳嗽,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奈何不能如愿,只好苦笑道:“依我看,私奔之言也不一定是完全撒谎。”

敛了敛眉道:“在思君成狂的情况下,有人会情不自禁的不断抄写心上人的字迹。”

魏无羡听了,瞬间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消息,不由心里一暖,把爱人的手握得更紧。

“我刚刚来这边,路过的旁边院子,里面有一个小亭子,上面的题字也是这十个字。”仔细查看字迹,肯定道:“但并不是出自一个人,看字迹应该男子所写。”

魏无羡琢磨道:“如此,慕容月爱的人怕是有一定身份,不然,依慕容风昨晚那傲慢态度,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家仆的题字公然挂在那。”

把自己亲生妹妹关了二十多年,却不让人把字取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慕容月爱上的长一辈姻亲,慕容风作为小一辈,不敢对长辈的笔墨无理,但又因岁数差距大,耻于野丨合之名才这么干。

屋子这么怪的样子,可能就是为了掩盖长辈的身份而清扫过。

但目前所知道的终究太少,不能十分肯定。

昨天魏无羡在慕容风面前提起慕容月,看慕容风那固执态度,肯定一回来早就派人把妹妹转移到别处,再去也是白费力气。

“对了,蓝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机关在哪?”一路观察下去,自知已经没有别的线索,在偷偷的将一张写有诗句的纸夹叠着藏好,好在数万张纸,也不怕有人看得出来。走出房间,再把书放回原处后,随意询问道。

他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毕竟蓝家身为大世家族,肯定或多或少有一些秘密。

不想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蓝曦臣茫然而困惑开口:“我之前也不知道。”

对上自己弟弟担心的眼神,喃喃自语:“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机关在那里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又是一片死寂,蓝忘机开口:“此地甚偏。”死死的盯着自己兄长的眼:“兄长,是怎么寻来的?”

“我不知道。”毛骨悚然的感觉倏然涌动上来,一连串不知道从口里涌出,想起之前自己弟弟和魏无羡的经历,微微发颤:“我本来想找你们,但其他人说你们想私下逛逛,就没有跟着。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走过来了!”

他这时候也想通了自己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魏无羡长在江家,生来随性,但蓝忘机不同,蓝忘机从小长在蓝家,一向注重男女大防,没有任何人指引,怎么会突然跑到人家后院女眷居住地。

到底是……

僵硬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平静下内心,魏无羡低声建议:“反正蓝大哥只是告了辞,却没有说什么时候走。不如走之前,去临院阁子里看一看那字。”半边脸隐藏在阴暗:“我倒要看看慕容氏到底隐藏了什么?”

当下也没有人有异议,出了踏梅馆,直奔旁边的毓秀斋,刚进去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出来了,才发现踏梅馆如其名,正值冬天刚过,乍暖还寒,满院梅花,幽香涌动,缕缕不绝,疏影横斜,花瓣飘飞,连鞋子都沾染了清香。

不同于踏梅馆单一的梅花,毓秀斋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蓝曦臣之前看到的对联,就挂在殿旁边的一个小亭子上,牌匾用挂金勾勒着观月阁。

亭子虽素雅,却温馨,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梅花,周围散落着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一扫踏梅馆的冷清。

就如同蓝曦臣所说,那对联已经有一些年头了,一看就知处于较大年龄男人之手,与之前写在纸上猖狂至极的簪花小体相比,显得格外内敛沉稳。

“茶药琴棋砚,风花雪月天?”暗中朗读一遍,心念:“这诗到底隐藏了什么?”

正在念绕,突然听到底下,传来希希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测了测头,就看到一只黑兔子正不断啃动着旁边的草叶,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兔子警惕的朝他们看了一眼,嘴里塞得鼓鼓的,三瓣嘴在不断地挪动,极其可爱。

魏无羡之前在蓝家只看到白兔子,如今见这黑兔子顿时来了趣,正想摸摸它。旁边就传来等等的声音。

就见蓝忘机面露惊异,甚至隐隐还带着愤怒和不确定:“兄长,你看那可是素冠荷鼎?”

魏无羡听了也一惊素冠荷鼎为兰花珍品,素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随便一只就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昔日他在蓝家游学,听闻蓝家深处种着几株,远远的看过一眼,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仔细看,后来温家火烧云深不知处,那几株花也就绝迹了。

战后,蓝家也有多处打听,但身为兰花之王,素冠荷鼎一向可遇不可求,愣是多年也没有找到一株。

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魏无羡当初虽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也可以确定脚下这花绝对比蓝家那几株还要珍贵,可惜遇到不识花的人,被活活糟蹋成兔食了。

那兔子倒是胆大,满不在乎的又扯了几下叶子嚼着,看着两兄弟脸一抽一抽的,也算是他们教养好,真是换了外面那些爱花之人看到了,非要把它碎尸万段不成。

魏无羡心觉可惜,伸手打算把它扔到一边去,旁边就跑来一只白兔子,急忙将它叼走。

魏无羡瞄着觉得有趣,取笑的看了一眼旁边:“二哥哥,你觉不觉得这很像我们?”

蓝忘机见他开口,之前看到兔子啃兰花的神色也暖和了不少,淡然道:“白兔子是雌的。”

“……”

魏无羡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长叹一声感叹道:“二哥哥,你呀!总能看到我不注意的地方。”

蓝曦臣感觉自己整个就是一个灯泡。

旁边两个人倒是不在意他怎么想,魏无羡嗤笑一声,蹲下:“这花生的清高,可惜摘在他们家是明珠暗投,无人欣赏,到是白白被糟蹋了,二哥哥,我听蓝老先生一直想在寻一朵素冠荷鼎,与其白白做了兔食,不如带回去好生养着。”

说完动手就要去挖,但他的手才碰到土,女声骤然响起:“竖子,还不住手。”

竟然是有人在他们看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身旁,心一惊,抬头一看,不由失色。

那原本挂着观月阁的牌匾居然开始变红,不一会竟有鲜血涌了下来,描金的对联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则是用鲜血写着的十六字:“逆天行命,血染至亲。天道轮回,血债血偿。”

血迹斑斑点点,明明是大晴天,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血渗透女孩的衣服,不断蔓延开来,一个圆滚滚的球滚落在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白瞳女孩两眼无神,面无表情的抬起手,直指着三人方向:“人在做,天在看。举目抬头三尺光,且看苍天饶过谁。”

话音刚落,狂风大作,风一过,女孩就不见了。

一切都快的缓不过神来,来去无踪。

然后一瓢水就着泼过来,只看一个大概四十多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桶朝这边走来,似乎是在给周围的花草浇水。

那妇人虽无十二分姿色,却也有几分动人之处,尽管比不过年轻女孩子的紧致皮肤,但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做的虽是仆人的活,身上透着一股贵族的气息,估计是家道衰败的贵小姐被丨卖丨到丨这,而终日干仆人之事,早已经把昔日的家教除的一干二净,显得有些粗野。

极其不耐烦的把水往花顶上到去,泼的那花东倒西歪,显得十分可怜,连魏无羡这个不懂花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蓝忘机,就着上前:“这花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么干?”

见有人说话,女人极其不耐烦的施舍了一个眼神,轻蔑的看着那千金难买的花枝:“怎么了?就这玩意,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半点用处都没有,我干嘛那么仔细?”说着,一脚踩了上去,还扭了扭,看得旁边人两眼发直,女人眼里满是憎恨,似乎是被世间疾苦洗了一身,就着啐了一口:“就是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那花被她这么一踩,顿时萎谢不能看了,似乎看出旁边人的愤怒,女人挑衅道:“生什么气?这花在珍贵也是慕容家的,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透,我今天就算是放火全烧了,你们也管不着,难不成你们这些外人还想越俎代庖吗?有意见去找家主告呀!”

魏无羡本来一项尊重女性,却也被她这话给惹火了,正想出手给这悍妇个教训,就被蓝曦臣拦住。

一顿好言相劝,女人终于把脚拿开,冷声道:“你们三个长得人模人样,但也就你勉强能看。”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蓝忘机听她羞辱魏无羡,眉一皱,却被自己哥哥阻止。

“兄长!”

“够了!”蓝曦臣沉声道:“这花本是慕容家的,他们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确实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有疑惑,一般大户人家看不起家仆,一个不高兴就卖到窑子里,纵然有家生的仗着一起长大显得嚣张,但在前车之鉴的例子警告下,也老老实实。

而蓝家服饰在全天下都是十分有名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蓝家宗主,但依旧可以如此放肆,再结合她周围贵族小姐的气质,只能说明她的身份有些来头,怕是和这事有些牵连。

蓝曦臣只有蓝忘机这一个宝贝弟弟,生怕魏无羡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那痴情的弟弟殉情,宁愿受一点委屈也不愿意接外生枝。

何况,如今,慕容家迷雾重重,还是少惹是生非为妙。


魏无羡看着那一堆狼藉,心中惋惜,早知道刚才就不顾蓝曦臣拦阻,直接把花挖出,也省的白白被踩死,心有郁闷,也不好直言。

听到,“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这才突然想起:“对了,蓝大哥,我刚才忘记问了,江澄呢?”

想起从蓝曦臣找他们到现在都没看到江澄,有些不自在:“那小子别又是没事犯了什么别扭性子,该不会是想毁约吧!”

“那倒没。”蓝曦臣解释道:“江宗主本在慕容家耽搁了一些时候,又要和我们出一趟远门,所以清晨就告辞,提前回云梦去处理一些事情。说是处理好后,一起从莲花坞出发华胥山一带。”

看他还有疑惑,接着说道:“你们起的比较晚,自然没有碰上他出发。”

魏无羡听了此言,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江澄这小子这么多年,到终于长大一点,不像以前一犯浑,谁都劝不住。我还以为他临阵脱逃了!”

说罢,收好之前折叠的纸,又在心中整理了下一路遇到的怪事,这才告辞出发。





10000+,心累,还好圣诞放假,才有时间。

下章短一点,先把队伍集合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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